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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7章 活春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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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枳突然覺得一陣輕松,腦袋上的混沌使她的眼皮開始變得沈重起來,但是失重感卻越來越強烈。

就在她跌落懸崖,不斷下落的時候,忽然一道黑影閃來攔腰將她給托住。

她心下一驚,在闔上雙眼之際卻對上了一雙魅惑人心的眸子。

樓慕司一手撈過墜落的白枳之後,便閃身飛躍到了懸崖邊,腳尖輕盈落地,他看都沒看一眼陷入昏迷的白枳,便將她隨手扔給了站在一旁的藍辭。

藍辭趕忙接了過來,垂眸掩住眼中的擔憂。

“真重。”樓慕司道,那雙惑人的丹鳳眼帶著嫌棄,“這女人是吃什麽的,這麽重?”

藍辭猶豫道,“主上,現在是回天晝城還是客棧?”

“自然是天晝城。”樓慕司掃了藍辭一眼,“跟上。”說完用手在空中劃出一道口子,那口子泛著紅光,漸漸在空中燃出一個巨大的空洞,空洞裏面漆黑一片,伴隨黑紫色的瘴氣,像是要將人吞噬一般。

等紅光穩定住,空洞也不再繼續擴張。

樓慕司和藍辭便相繼走進了空洞之中,黑紫色的脹氣將二人淹沒,泛著紅光的口子逐漸收縮成了一點,最後紅光消失不見。

二人就這樣帶著白枳消失在了松華山上。

……

……

周昌皇宮。朝堂之上。

“衛大人,長池的水患撥款可下放了?”周昌王端坐在龍椅之上,將視線掃向下方恭敬低頭的衛忠全身上。

被點了名的衛忠全從眾多站著的大臣中出列,他朝板遮面,垂首恭敬道,“皇上派微臣下放的撥款已經於昨日安全送達長池,只是……”他說到此頓了一下,面露難色。

“只是什麽?”周昌王道。

衛忠全面色憂愁道,“只是長池百姓依然群情激奮,恐是怨懟朝廷未派大臣去安撫。”

周昌王皺眉道,“朕不是已經派秦將軍前往長池了嗎?”

衛忠全道,“可微臣聽聞秦將軍卻並未去長池。”

“什麽?”周昌王訝異道。

衛忠全這話一出,朝堂之上頓時議論紛紛起來。其中有大臣直言,“秦將軍對皇上的命令視而不見,實在是蔑視皇權!”

此聲一出立刻獲得大片附和的,而另一方秦戈在朝中的黨羽則是唏噓一片,其中為首的刑部尚書元成道朗聲道,“秦將軍乃周昌的護國將軍,戰功赫赫,對皇上更是忠心不二,豈是爾等小人能挑撥離間的!”

衛忠全不急不慢地斜了一眼元成道,“是護國將軍就能違抗皇命了?有幾個戰功便居功自傲,秦將軍此番作為是把皇上置於何地?”

衛忠全一口一個皇命,皇上。便是元成道一肚子的火,當著周昌王的面也不敢發,只好拱手對著周昌王道,“秦將軍未去長池定是遇到了什麽意外,還請皇上明鑒!”

衛忠全也拱手,“有什麽意外竟比皇命還重要,還請皇上明察!”

周昌王俯視著劍拔弩張的二人,眉頭皺著正要說些什麽,朝堂之上突然傳來一連串急急跑過來的聲音。

只見陳公公滿面焦急地從殿外跑了進來,一邊跑一邊用尖的都快破音的聲音道,“皇上!大事不好了!”

周昌王覺得頭有些痛,不耐煩道,“何事如此慌慌張張?慢些說!”

陳公公喘著氣站定,道,“宮外秦將軍部下趕來報說,說秦將軍在松花山遇刺了!”

“什麽?!”周昌王猛地從皇位上站起來,神色晦澀不明。

陳公公還想再說些什麽卻被一道冷嘲的笑聲打斷了。

“呵。”站在衛忠全身邊的禮部尚書洪奉才出列道,“秦將軍前段時間戰場上遇刺,現在又遇刺,這刺客怎麽誰都不找就喜歡找上他呢?”

洪奉才此話說得陰陽怪氣,元成道聽著氣不過,便語氣帶沖道,“正是應為秦將軍戰功赫赫,殺敵萬千,才會受到他人忌憚,我看這次刺殺八成就是奸人背地裏使了炸!”

洪奉才瞪著元成道鼻孔冒氣道,“元成道,你這話是什麽意思?難道你是說這朝中有刺客?皇上治朝有方,你可別信口開河!”

洪奉才將話引到了周昌王身上,意將元成道的話曲解成是諷刺周昌王治朝無方,奸人輩出。

元成道自知說不過這些奸人的巧舌如簧,說得多了反而真叫周昌王誤會了去,於是只鼻孔輕哼一聲,道,“微臣沒這麽說,還請皇上明鑒!”

“你……”洪奉才瞪著眼睛還想再說什麽卻被周昌王打斷了,“夠了!”

周昌王這聲呵斥直接讓洪奉才噤了聲,他看著周昌王緊鎖的眉頭抖了抖,只能不甘心地退到一旁,而與其針鋒相對的元成道也退到一旁,二人視線相交,又是一場沒有硝煙的戰場。

周昌王扶著頭痛的額角,對站在那心急如焚卻又插不上話的陳公公道,“陳公公,你先說。”

陳公公趕忙道,“秦將軍受刺之後下落不明!生死未蔔!”

話音剛落,朝堂之上就像是激起千層浪一般,竊竊私語聲不斷。

“上次還說秦將軍死了,結果過了一個月,人倒是活的好好的,還娶了個媳婦。怕不是炸死,玩忽職守去了!”

“呵,這次沒搞炸死,倒是玩起失蹤來了!”

衛忠全那一派的大臣絲毫不壓聲音的議論叫元成道這一排的大臣很是不快,其中有不少直接編排起來。

“呆在京中的某些文臣自然是不知道上戰殺敵的艱辛,只會在背後嚼人舌根!”

“學到的東西也就只能逞口舌之快!”

眼見著洪奉才和元成道才剛消停,群臣卻又要吵起來,周昌王覺得頭都快炸了,一下子上來這麽多事,大臣們不分憂解決也就算了,還在這議論叫嚷,實在是可氣!

“都給朕住口!”周昌王一聲暴喝,打斷了兩邊大臣正吵得不可開交的局勢。暴喝聲後,朝堂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所有大臣都都唯唯諾諾的站著,不敢再去吱聲。

周昌王壓下胸中的怒火,轉頭對元成道,“元成道,你派人手去查明秦將軍的下落。”

“微臣遵旨!”元成道擲地有聲道。

周昌王安排完元成道之後,目光環視整個朝堂,聲音帶著壓迫道,“秦將軍下落不明一事,不得外傳,若讓朕知道有人外傳,一律格殺勿論!”

不怒而威的聲音在寂靜的大殿回蕩,每個大臣的心都跟著顫了顫。

短暫的停頓之後,段內響起了大片恭敬行禮的聲音,“臣遵旨!”

“退朝。”

周昌王怒沖沖說完之後便拂袖而去。

周昌王走後朝堂上的大臣又開始竊竊私語起來,洪奉才有意無意斜了元成道一眼,“我們自是不會到處宣揚秦將軍失蹤一事,但長池災民悠悠眾口又豈能封住,還是請元大人盡快找到秦將軍,給皇上一個交代。”

元成道冷笑,“不勞洪大人掛心,若洪大人能真正廉潔清政,這才是給皇上一個交代。”

元成道這話是諷刺洪奉才貪汙行賄,是事實不假,但是當著人面說,確是能給人氣死。他說完也不理會洪奉才咬牙切齒的表情,直接轉身離去。

洪奉才啐了一口,對衛忠全道,“等秦戈倒臺了,看他還怎麽囂張。”

“洪大人,說話還需謹慎。”衛忠全提醒道。說罷便不緊不慢地離開了。

洪奉才看著衛忠全一副泰然自若的背影,在心裏冷哼一聲,心想,衛忠全不愧是老狐貍,明明和秦戈的黨務不對盤,還做著中立者的清高姿態,背地裏卻不知道動了多少手腳。

若不是跟著衛忠全能承好處,他洪奉才才不會舔著臉給衛忠全當槍使!

……

……

漆黑卻空蕩蕩的殿堂裏,床榻上垂落下來的白色紗幔被夜風吹起,紗幔之上是兩局肉體相互交纏的影子。

女人的呻吟聲便隨著風吹動著紗幔斷斷續續飄了出來,像是極痛苦又像是極享受。

呼吸和呻吟相互交織在空曠的殿堂中回蕩,帶著幾分詭異的誘惑。

白枳目瞪口呆地看著不遠處上演的活春宮,不可置信地揉了揉眼睛,在確定自己沒看錯之後,也確定自己不是在做夢之後,她用微不可聞的聲音喊了句,“臥槽!”

以前只在戲本子中看過春宮圖,這回竟然見了真的!

在欣賞了一會活春宮之後,白枳終於開始思考自己的處境來。

自她有意識之後便出現在了這個烏漆嘛黑的殿堂裏面,而在有意識之前,她明明是去松花山找秦戈然後不甚墜崖與秦戈殉情——

當然,殉情是她自己意淫的。她還沒有表白,秦戈就下落不明了……

一想到秦戈,白枳的心瞬間又沈了下來,悲傷湧上來便讓人無法思考。

她趕忙將低落的情緒清走,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去想墜崖之後的事,她記得她在半空中好像被一個人救了……

白枳皺著眉細想那個人的面容,一雙熟悉的丹鳳眼猛地出現在腦海裏。

“臥槽!”白枳倒吸一口涼氣,救她的人不會是……

還沒等她確定心中的答案,床上的呻吟聲突然戛然而止。

此刻白枳才意識到估計是自己突然叫出的聲音打斷了別人的床上運動,她趕忙將嘴巴捂住,但是顯然為時已晚。從床幔之中突然向她飛來一道紅色的冰錐,在即將冰錐爆頭的一瞬間,她趕忙低下頭,那冰錐便直直地定在了她身後的墻壁。

白枳看著她頭頂上逐漸化成氣體的紅色冰錐,一臉驚魂未定,若是她再晚一點,怕是小命不保!

她吞了吞口水,向離她還算挺遠的床看去。

此刻她的位置是在這個殿堂的角落裏,而那個床榻是在殿堂的正中央,裏頭的人被薄紗遮住,她根本無法看清。

但她猜,裏面定是有那個把她帶到這裏的人。

就在她胡思亂想的時候,只見一只男子的強有力的腿從吹拂的紗幔中露了出來,床榻邊沒有鞋,所以男子直接赤腳踏在了地上。

白枳警惕地看著,所以當一道男人的裸體出現在她的視野中的時候,她直接被劈得外焦裏嫩。

她趕忙將眼睛給閉上,在心裏把這天殺的暴露狂罵了千萬遍。

等她反應過來她才發現她似乎忘記看這男的長什麽樣了。

為了確定自己心中那個呼之欲出的答案,她偷偷的瞇了眼睛去看,誰知這一看,沒看到人臉,倒是看到了一雙近在咫尺的裸腿!

她不敢擡頭往上看,生怕看到了什麽殺千刀的物什而長了針眼。

頭頂傳來一道男聲,語氣帶著戲謔,“你倒是醒的是個時候。”

這句話不就是諷刺她打擾他的好事麽?

白枳咬牙,誰叫他把她放這的?她也是不得已才看的好麽!

“你是誰?”白枳鎮定道,雖然她心裏已經有了答案,但是還是不確定,此人說話的語氣跟那個人並不一樣。

“想知道?那就把頭擡起來。”樓慕司註視著低垂著頭的白枳,陰霾道。

陰氣沈沈的聲音讓白枳心裏一驚,這聲音絕不可能出自那個人!

她顧不得許多,猛地擡頭看去,接著便像是晴天霹靂一般呆住了,“鳳……鳳兮?真的是你?”

白枳太過於驚訝以至於沒有註意到眼前的男人身上已經套著一個松松垮垮的袍子,她整個人的註意力都在眼前之人的臉上,這張臉跟鳳兮長得一模一樣!

樓慕司聽到“鳳兮”二字眸子一凝,布滿陰戾的面上變得嚴肅起來,他看著白枳道,“你認識鳳兮?”

白枳看著樓慕司的臉楞楞道,“你不就是……呃!”她話還沒說完,便感覺下巴被人用力地掐住了,樓慕司俯下身子,眼神陰狠,“告訴我,鳳兮在哪?”

白枳被那雙眼睛嚇得一怔,她猛然驚覺眼前之人可能並不是鳳兮!

“你不是鳳兮,你究竟是何人?為什麽要把我帶到這來?”白枳冷聲問道。

“呵。”樓慕司冷笑一聲,加重了手上的力道,白枳吃痛但只是皺了皺眉,沒有哼出聲,她看到樓慕司眼神輕蔑道,“你沒有資格知道我是誰,你只需告訴我鳳兮在哪。”

樓慕司的眼神盯在白枳的臉上,如同鬼風拂面,陰氣森森。白枳抑制住身上泛起了雞皮疙瘩,忍住下巴上痛感,冷靜道,“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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